“你们,挺悠闲的嘛。”
男人几乎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
延光刚想做出反应,但是这么短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阿斯伯格一脚踢在延光的肚子上。
撕裂的疼痛感从腹腔传来,延光捂着肚子弓腰,一抬头,以太人的那双大手紧接着就罩住了他的面门。
阿斯伯格:“她就是【正义】对吧。这个距离,我审判的生效一秒钟都不需要。”
希尔西站起身来,目光凌厉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不曾想竟立刻被其喝道:
“Hrsk-Fy!”
男人冷冷地说道。
希尔西显然是听懂了,眼神中的战意明显有些退却。
“希尔西……”
延光的冷汗从后背津津地冒出。
现在的情况堪比于有人拿枪指着自己的脑门。
阿斯伯格上来就透露已经得知了希尔西的身份,相当于是在告诉延光,他的“免死金牌”已经失效了。
但在这种危急时刻,延光还是壮着胆子,叫了声少女的名字。
两个人语言不通,延光没办法告诉她应该做什么。
但,不论是她最后是选择跑还是对抗,总比她现在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要强。
在这种情况下,受胁迫的人叫另一个人无非两种含义。
要么是让对方救。
要么是让对方走。
延光不知道希尔西会如何理解。
不过,如果希尔西选择了现在逃走,身为第六代【正义】的她,想不被以太的混蛋抓住完全是绰绰有余。
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延光也算是为了龙岩做了些贡献,没让【正义】落在最不该落在的人手里。
才怪!
延光才不是这么懦弱的人,他现在只觉得愤怒在体内积累。
如果说有一丝机会可以双赢,就算是冒着危险他也敢尝试。
语言不通?
那就靠自己的记忆,分析和情报来取胜――
第一步:
首先,已知:波尔波勒和以太常年处于战争阶段,双方军士常年接触,有少部分语言可以互相理解的可能性。
其次,双方地理位置接近,语言系统本身甚至也可能存在一定的相似性。
然后,在这个以太人刚说出那句短语时,希尔西明显有听懂的反应。
推测――希尔西并非是完全语言不通,有能理解部分短语的可能性,只是无法开口说话。
第二步:
已知:对方第一次打照面时,曾对着手机里说了一个单词:
“Hrsk”
紧接着,白光袭击出现。
那么,该单词会出现以下四种释义的可能性:
A,要求电话另一头的人采取行动。
B,电话另一头人的名字
C,预先定下的军事行动暗号
D,那是希尔西的名字,延光被这两人联手合伙骗了。
首先排除D,“传送白光”的【间接浸染】和希尔西的无对应。
因此,保留三种可能性,并引入补充情报:
刚才,以太人对希尔西说出了一个发音上极为相似的单词,紧接着,希尔西就停下了行动。
由此可排除B――以太人没有对希尔西叫他同伴名字的理由。
且可排除C――虽然希尔西在长期和以太人的接触中或许有能听懂的可能性,但在排除了D的大前提之下,以太人完全没有使用行动暗号的理由。
那么唯一可能性最大的答案是A。
最后,引入一个非常偏门的情报――
延光曾听说过以太语的语序十分古怪。
在延光刚开始想使用英语和希尔西交流时就纠结过语序的问题。
而语序,粗略解释即语言中的主语谓语定语状语补语等单位之间的排列顺序。
已知“Hrsk”极有可能是一个动作指令或者祈使句,而二者都离不开“动词”。
且根据希尔西的反应可以看出,以太人口中这前后两个十分相似的词汇的含义,显然是有显着差别。
那么想直接改变动词含义,与之密切相关的语序问题就只会出现在状语或补语上……
综上所述,想要正确传达延光的指令,只会留下一个选择。
延光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喊了声:
“Hrsk!”(动手!)
在表音文字的体系中,想改变一个单词的含义,当然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减新的读音。
既然“Hrsk”是表示“如何如何”的动作。
那么有着完全不同含义的“Hrsk-fy”,在目前这种语境下。
完全有可能只是加上了一个否定的状语,表示“不如何如何”。
阿斯伯格被延光这突如其来的领悟惊了一瞬。
而希尔西的表情也不再犹豫。
原本看见阿斯伯格的手已经按在延光的脸上时希尔西还在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有所行动。
要是自己贸然做出判断,会不会又发生像当初那样,导致抵抗军全灭的惨剧。
但延光已经代替她做了选择。
她的心里也就没有负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