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整个区域！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林修远对着对讲机吼道，声音在临时指挥帐篷里回荡。他的裤腿被剪开，露出青紫色的伤口，周围皮肤已经出现蛛网般的黑色纹路。

陈默戴着橡胶手套，用镊子小心拨开伤口边缘。当他用紫外线灯照射时，几条比发丝还细的黑色丝线突然收缩了一下，消失在肌肉组织深处。

"它在生长。"陈默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寄生...是融合。"

苏芮一把抓住林修远的手腕："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藏起伤口的？"

林修远避开她的目光。帐篷外，暴雨倾盆而下，雨点砸在帆布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脚步声。他摸了摸耳后――这是他说谎时的小动作，苏芮在三年前就发现了。

"在通风管道里...我感觉有东西钻进了耳朵。"他终于承认，"但出来后就没感觉了，我以为只是错觉。"

小李突然从电脑前转过头，脸色煞白："林队...你的热成像..."屏幕上，林修远的腿部显示出异常的红色热点，而更可怕的是，他颅腔内的温度比常人高出2.3度。

帐篷帘子被掀开，警长带着一身雨水走了进来："生化部队半小时后到，你们需要――"他的目光落在林修远的伤口上，瞳孔猛地收缩，"上帝啊..."

"警长似乎对这个很熟悉？"苏芮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反应。

警长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只是...看起来太严重了。镇上的医生马上到。"他匆忙退出帐篷，差点撞翻了一箱装备。

陈默与苏芮交换了一个眼神。法医悄悄收起沾有墨绿色液体的棉签，而犯罪心理学家则不动声色地跟了出去。

"小李，查查警长的背景。"林修远咬着牙说，陈默正在给他的伤口注射抗生素，"特别是他和这座古堡的关系。"

雨声中，苏芮尾随警长来到警车旁。借着车灯，她看到警长正在打电话，表情狰狞："他们发现了！那个该死的侦探被感染了！...不，不像前几次那样简单...必须启动B计划..."

苏芮刚想靠近，脚下踩断了一根树枝。警长猛地回头，手机灯光照在他半边脸上，另一侧陷入黑暗，像戴着一张面具。

"苏博士？"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和蔼可亲，"您需要什么吗？"

"想问问镇上有没有关于古堡的记载。"苏芮镇定自若地走近，"比如建筑图纸什么的。"

警长的眼珠转了转："档案馆可能有，但今晚太晚了。明天一早我陪您去。"他拉开车门，"您应该回去休息，您朋友需要您保持清醒。"

回到帐篷，苏芮发现林修远的情况恶化了。他双眼布满血丝，正用一把手术刀抵着自己的太阳穴，陈默和小李死死按着他的手。

"它在说话..."林修远嘶吼着，"叫它停下！"

苏芮冲上去抱住他的头："林修远！看着我！那不是你脑子里的声音，是古堡里的东西在影响你！"

林修远的眼球剧烈转动，最终聚焦在苏芮脸上。他大口喘气，汗水浸透了衬衫："它说...我们是新的实验品。说我们逃不掉..."

小李的电脑突然发出一连串提示音。"找到了！"他喊道，"古堡的建筑图纸！但..."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这不对..."

屏幕上显示着两层楼的平面图，但与他们所见完全不符。更奇怪的是，图纸右下角盖着一个模糊的印章――鹰徽与蛇杖的标志。

"纳粹的生化实验标志..."陈默轻声说，"1943年，德国确实派遣过一支秘密科研小队来英国。"

"等等，"苏芮调出另一份文件，"这是小镇的失踪记录...1943年、1963年、1983年、2003年...每隔20年就有游客失踪，正好是这座古堡易主的时间点。"

帐篷外突然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苏芮掀开帘子，正好看到警长的车驶离，尾灯在雨幕中像两滴血。

"他去的是古堡方向。"苏芮转身抓起外套，"我们必须跟上。"

"但林队――"小李犹豫道。

"我没事。"林修远挣扎着站起来，尽管他的左腿已经几乎不能弯曲，"如果这东西在我体内建立了连接...也许我能感知到古堡里的情况。"

他们冒雨驱车跟随，保持足够距离以免被发现。古堡在闪电中时隐时现，比白天更加阴森。警长的车停在侧门，他下车时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手提箱。

"那不是警用装备。"陈默眯起眼睛，"像某种...控制器。"

四人悄悄跟进，借着雷声掩盖脚步声。警长熟门熟路地穿过走廊，来到一扇隐蔽的金属门前。当他输入密码时，林修远突然按住太阳穴："下面...有东西醒了..."

金属门滑开，露出向下的楼梯。警长消失在黑暗中，他们紧随其后。楼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远比地上的古堡还要广阔。

"上帝啊..."小李轻声惊叹。

实验室中央是数十个圆柱形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人形生物――有些还保留着人类特征，有些则已经完全变异。警长正将手提箱放在控制台上，取出一个注射器走向最近的培养舱。

"他在激活它们。"陈默说，"那个液体...和我们采集的样本相似。"

林修远突然跪倒在地，痛苦地抱住头："它们...在合唱..."

苏芮发现墙上贴着一张发黄的照片――年轻的警长与一个戴防毒面具的人站在一起，背景正是这个实验室。照片日期：1983年。

"他不是警长..."苏芮恍然大悟，"他是实验体之一！每隔20年他们需要新的'材料'来维持这些生物的生命周期！"

警长猛地转身，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聪明的小女孩。"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可惜太晚了。"

他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排空，那些生物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