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克的手指在镜面上疯狂抓挠,指甲断裂出血,在玻璃上留下道道红痕。"凯西!"他的声音撕裂成尖叫,"把凯西还回来!"
镜面冰冷平静,只映出德里克扭曲的面容和身后五人惊恐的表情。鲜血写就的"第一个"字样开始融化,顺着镜面流下,像眼泪。
"我们得离开,"杰森的声音绷得像弓弦,"现在就走。"
泰勒冲向窗户,举起相机砸向玻璃。"砰"的一声闷响,相机反震得他手腕生疼,玻璃却连一道划痕都没有。
"不可能..."泰勒摸着完好无损的窗户,呼吸急促,"这是防弹玻璃吗?"
丽莎翻开那本霉变的日记,手指颤抖。"这里写着...'门只会在仪式完成后开启'..."
"什么仪式?"马克一把抢过日记,拉丁文段落在他眼前扭曲。"该死!谁看得懂这鬼文字!"
艾米丽突然捂住耳朵蹲下:"那哭声...越来越近了..."
所有人静止下来。微弱的抽泣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渐渐清晰――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喊着"妈妈"。
德里克突然冲向门口:"我他妈不管你们了!"
"等等!"杰森伸手去拦,却抓了个空。
德里克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转角,一声金属穿透肉体的闷响传来,接着是液体喷溅的声音。他们追过去时,看见德里克被一道不知从哪出现的铁栅栏刺穿胸膛,尖端从他后背穿出,滴着血。他的眼睛还睁着,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
铁栅栏缓缓缩回天花板,德里克的尸体"啪"地掉在地上。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流向五人的脚尖。
丽莎跪倒在地干呕。马克倒退几步撞在墙上,墙纸突然变得湿滑――他低头看时,发现手掌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整面墙正在渗出鲜血。
"这不是真的..."泰勒喃喃自语,疯狂按着早已没有信号的手机,"我们在做梦,这他妈一定是噩梦..."
杰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数数看我们有什么。食物、水、手电筒..."
"有什么用?"丽莎尖声打断,"德里克死了!凯西被镜子吃了!我们也会――"
"闭嘴!"杰森抓住她肩膀摇晃,"想活命就保持冷静!"
艾米丽站在德里克尸体旁,声音轻得像羽毛:"你们看...天花板上..."
他们抬头看去,原本空无一物的石质天花板现在布满了浮雕――六个人形被各种酷刑折磨的景象:一个被镜子吞噬,一个被刺穿,一个被活埋,一个被烧死,一个被剥皮,最后一个...
"被吊在绞刑架上。"马克念出最后一个场景,喉结滚动。
"正好对应我们六个人。"泰勒的声音空洞。
丽莎突然抓住艾米丽的手腕:"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什么对不对?你奶奶警告过你!"
艾米丽挣脱开来,眼中含泪:"她只说这地方被诅咒了!我没想到――"
"够了!"杰森分开两人,"内讧只会让我们死得更快。那本日记呢?"
马克从背包里掏出日记:"大部分看不懂,但有些段落..."他翻开一页,"这里画着古堡的平面图,标出了一个地下室入口。"
五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大厅地板。在沉重橡木桌下,一块颜色略深的地板几乎难以察觉。
他们合力推开桌子,露出一个生锈的铁环。杰森拉起铁环,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道向下的楼梯显露出来,黑暗中传来腐朽和硫磺混合的气味。
"我打头阵。"杰森握紧手电筒,率先踏上吱呀作响的楼梯。
地下室比想象的更广阔。手电筒光束扫过之处,他们看到了成排的木桶、生锈的刑具,还有――
"祭坛。"丽莎的声音发抖。
石制祭坛占据地下室中央,表面刻满诡异符号,干涸的血迹在凹槽中形成暗黑色纹路。祭坛上方悬挂着六面镜子,排列成五角星形状。
艾米丽突然倒吸一口气:"墙上有字!"
他们聚拢过去,发现墙上刻着大段拉丁文。丽莎试着翻译:"'欢迎参加我的游戏...六个灵魂...六个容器...找到钥匙的人将获得自由...其余将成为盛宴...天亮前完成...'"
"游戏?"马克冷笑,"我们是他妈的玩具?"
泰勒的相机闪光灯突然自动亮起,刺目的白光中,所有人都看到祭坛上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穿维多利亚时代裙装的小女孩,背对他们坐着,金发上系着褪色的蝴蝶结。
闪光灯熄灭,女孩也消失了。
"那...那是鬼吗?"泰勒的牙齿打颤。
丽莎却走向祭坛另一侧:"这里有东西!"她从灰尘中捡起一个小巧的银钥匙,"是...是这个吗?"
就在她手指碰到钥匙的瞬间,地下室的门"砰"地关上。黑暗中传来小女孩咯咯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包围他们。
"丽莎?"杰森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之处,丽莎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