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巅,云雾缭绕。
杨十三郎、七把叉与白眉元尊站在山门前,仰望着这座巍峨的仙山。
“这山山水水不错……”
阿槐放肆地跳到七把叉的头顶,“焚焰钉”已经被他玩得捻熟,在他手心里滴溜转个不停……
山门两侧的石柱上刻着古老的符文,隐约泛着金光,像是某种封印的痕迹。
“陈抟老祖当年在此闭关,参悟天道。”白眉元尊抚摸着石柱上的刻痕,眉头紧锁,“他留下的东西,应该就在山腹之中。”
七把叉摸了摸胸口的树状疤痕,那里隐隐发烫,仿佛在回应华山的呼唤。
“走吧,但愿这里是最后一站……”
杨十三郎深吸一口气握紧玄铁刺,率先踏入山门。
山道蜿蜒,越往上走,雾气越浓。
起初,雾气只是普通的山岚,可渐渐地,它变得粘稠起来,像是某种活物,缠绕在三人周围。
七把叉伸手想挥去雾气,指尖却传来刺痛感,像是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
“小心,这不是普通的雾。”
白眉元尊低声提醒,“是‘影蚀’的残余。”
杨十三郎的玄铁刺微微震颤,刺尖泛起幽蓝色的光芒,将雾气逼退。
可雾气并未消散,而是缓缓凝聚,在三人面前形成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没有五官,却给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你们……终于来了……”
人影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地底传来。
“阴魂不散……”七把叉警惕地后退一步。
人影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山巅。
“他在等你们……”
话音未落,人影骤然溃散,雾气也随之退去,露出前方一条笔直的石阶,直通山顶。
山顶有一座古朴的石亭,亭中摆放着一口青铜鼎,鼎内燃烧着青色的火焰,火焰中悬浮着一枚玉简。
“陈抟老祖的遗物……”
白眉元尊走上前,伸手触碰玉简。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玉简的瞬间,整座华山突然震动!
“轰――!”
山体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股黑气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条黑龙的虚影!
“不好!”
杨十三郎猛地拔出玄铁刺,“它没死!”
黑龙盘旋而下,龙目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龙口一张,喷吐出漆黑的火焰。
白眉元尊迅速结印,雷击木杖横挡在前,金光与黑焰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七把叉!拿玉简!”
杨十三郎大喝一声,身形一闪,玄铁刺直刺黑龙咽喉……
七把叉咬牙冲向青铜鼎,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玉简的瞬间,黑龙的尾巴横扫而来,将他狠狠抽飞!
“砰!”
七把叉重重摔在地上,胸口剧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焚天枪不幸脱手……
阿槐滚落台阶,机灵地用钉子猛地一插地,把自己刹住了。
七把叉挣扎着抬头,却见黑龙已经挣脱杨十三郎的纠缠,朝他俯冲而来!
“这回完了……”七把叉绝望地闭上眼睛,莫名……好饿的感觉涌上心头……
“孽障!休得猖狂!”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彻云霄。
只见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凌空而立,手持拂尘,仙风道骨。
“陈……陈抟老祖?!”
杨十三郎在书上和他有过神交,一语道破老者身份。
老者微微一笑,拂尘一挥,黑龙发出凄厉的嘶吼,被拂尘紧紧缠住,拉下地面,如同被冻僵了的一条大虫……
“血契该解了……”
老者拂尘一挑,云海翻腾如怒涛,像被放闸的洪水,快速散去――
“七哥哥,那女人好美啊!”
阿槐惊呼道。
“美个屁,你才几岁啊,就女人,女人的……”
七把叉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再也没离开过山顶――
李煜与小周后立于悬崖边缘,脚下是无尽深渊,头顶是浩瀚星河。
山风强劲,吹动二人衣袂,仿佛要将这纠缠千年的恩怨一并卷走。
小周后的指尖轻轻抚过李煜的眉心,那里有一道暗红色的血痕――正是当年他以血为咒,与“影蚀”立下的契约。
“官家,千年了……”她轻声道,嗓音如江南细雨,温柔却坚定,“该放下了。”
李煜闭目,长叹一声。
“朕恨了三百年,又悔了七百年。”他苦笑,嗓音沙哑如枯叶摩挲,“可到头来,赵光义早已灰飞烟灭,大宋也已倾覆……朕的恨,到底还剩下什么?”
小周后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温暖如初……
“恨是枷锁,爱才是解脱。”
白眉元尊雷击木杖轻轻落地,荡开一圈金色涟漪,“影蚀依附于李煜的血契,只要契约不破,它便不死不灭!”
七把叉咬牙抗住饥饿感,焚天枪上的蓝色火焰剧烈跳动:“可李煜会愿意解契吗?他恨了千年,怎会轻易放手?”
杨十三郎望向远处那对相拥的身影,玄铁刺微微震颤。